-peachubby-

 Chapter 4

TIME：2023，接Chapter 1.

NOTES：伪刀🈶

Summary：

“至少在我跨过一个世纪去抱紧你的时候，你会毫不犹豫的抱回我。”

 

以往的冬天是飘着肉桂香的热可可、软沙发和厚毛毯，巴基会花上好多天来考虑到底要送给史蒂夫什么圣诞礼物——他们认识十四年了，巴基依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史蒂夫不那么别别扭扭的接受他的好意。

 

可是布鲁克林的冬天从没像今年这样难捱过，巴基看着病床上苍白的史蒂夫，他第一次知道人的皮肤可以苍白得无限逼近透明，仿佛马上就会消失在下一秒似的。

 

自己冲的热可可好苦，软沙发的另一头好空，明明结实裹住身体的单人厚毛毯好冷。

 

巴基第一次一个人过圣诞，一个人的圣诞节，好长。

 

时间这次让分离变得容易了很多，它将这件事提前在这对挚友的十几岁。他们从没去什么未来博览会，豆芽菜依然是豆芽菜，没有人从飞驰的火车上掉下去。

 

不过确实有什么东西消失了，一位朋友，一条年轻的生命，一颗金子般的心。

 

巴基不像史蒂夫，他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分别，一切都陌生又冰冷。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，所以只是久久的待在床边，笑自己试图焐热史蒂夫正渐渐失去温度的手。“嘿，伙计，这种时候应该做些什么？你真应该教教我的……”

 

巴基一遍又一遍摩挲床上的人没有温度的皮肤， “以后不会再咳嗽得喉咙疼，也不会再发烧、不会再呼吸困难啦……”安慰的话还像以前一样，只是这次不再是善意的谎言了。

 

史蒂夫的头发似乎在某个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，像是一把秋末的枯草，即将被打包遗弃在这个冬天。巴基揉了一把那些头发，以前这样做时史蒂夫总会有些不自在的躲开，尤其青春期以来，金发的小个子总要介意这样突出他们之间差距的动作。“你怎么不躲呀，不嫌巴基哥哥故意欺负你了？”巴基的眼泪滴在医院的白色被子上，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似乎让流泪这件事情变得格外容易。他仔仔细细的把史蒂夫的头发整理好，又去擦死去的人紧闭的眼旁边未干的泪痕。等一切都整理好，巴基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。

 

他隔着被自己抚平整的被子伏在史蒂夫安静的胸膛，这具身体那么单薄，总在巴基背上颠簸，躲一场雨、赶一次急诊、又或者就连他的巴基哥哥也打不过今天追在屁股后面的混混。

 

他们极少这样面对面，胸膛贴着胸膛。巴基仰着脸看着史蒂夫，他想，我还没来得及再听听他的心跳。

 

他闭上眼，用力地听。

 

莎拉去世后，史蒂夫病危过一次，出院当天拒绝了要把他接回自己家照顾的巴基，于是巴基拎着行李直接住进了史蒂夫家。彼时巴基趁虚弱的好友熟睡，偷偷去听他的生命体征，史蒂夫的胸膛纤薄，心跳声平稳而有力的传出来，他才放心他的小豆芽菜真的脱离了危险。只是听着听着，咚咚的声音乱了起来。

 

巴基意识到他在偷偷拥抱自己的好友——而且这个拥抱的持续时间长得过分、而且那吵人的心跳声来源于他自己的身体。于是他僵住了，在这个认知里慌了神，又或者只是他还不想停下这个拥抱。谁知道呢。

 

那天的日出格外漫长，巴基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怀抱里赖了多久。他听到咚咚的声音越来越乱，直到棕发的青年将一吻印在他脸侧刚才贴着的左边胸膛，而他松软的棕发也同时被落上一吻。

 

绿色的眸子惊诧的抬起来，首先看到颤抖着的金色睫毛，然后撞进一片炙热的湛蓝大海。

 

彼时两个人都沉入海底，没有人说一句话，原来咚咚地杂乱声响来自两具」身体，原来胸膛贴着胸膛就能听到回音。

 

确实有什么东西消失了，一半的心跳声音，还有一份爱情。

 

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巴基再睁开眼时，看到金色的睫毛依然翘着，巴基错觉它们马上就要颤抖起来，然后他就能再次看到那片熟悉的海……

 

凌晨的光从窗户后面微弱的照进来，没有布鲁克林，没有寒冷的冬天，没有医院，没有死去的挚友……只是小时候总能让他带着泪惊醒的噩梦罢了，巴基没想到这样的梦过了一个世纪竟还会做。

 

眼前是同样的金色睫毛，不时的颤动表明着生命的存在。一瞬间巴基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，他怔愣住去想那具体是什么，却得不到答案。

 

于是许久过后，他伸出手臂，环过熟睡的罗杰斯的胸膛。罗杰斯几乎在同时侧身转向他，巴基被缓慢地圈进一个怀抱。

 

“……早。”罗杰斯有些犹豫地说，他吻着冬日战士的发顶。

 

就这样吧，巴基在心里说，就这样吧。

 

至少在我跨过一个世纪去抱紧你的时候，你会毫不犹豫的抱回我。

 

他去吻身前的左侧胸膛，“早”，他说。

 

我又回到你的领海了。

 

*

 

“所以你和他……我是说你们……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个月？”

 

在史蒂夫犹豫着问出这个问题之后，巴基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会儿，他被囚禁最初的四十多天以来一直抗拒着罗杰斯的界限，大概就是被那个梦、那个早晨冲断的。

 

那四十多天罗杰斯除了坚持要睡在巴基身边之外，始终没有强迫对巴基做什么。因此除了打斗，两个人并没有肢体接触，直到那个早晨的拥抱。

 

他从自己的思绪里回来，答道，“是。”

 

回想起最初的那些天，记忆居然有些遥远。巴基觉得他和罗杰斯这几个月的生活好像洗去了他之前的一切记忆。

 

那些天巴基不是没试过离开，可这地方牢不可破，只有罗杰斯知道怎么出去。除了他们居住的房间，外面的工厂被天知道是什么的坚固材质加固过。所有的墙连成一体，中间找不到一条缝隙，更别说一扇门或者其他出口。这地方仿佛一个从天上扣下来的笼子，没有出口，无论巴基怎么找都找不到。

 

当然，巴基也试过用机械臂暴力拆卸，一旦到再强行发力就会受伤的临界点，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停下来——该死的精神控制。

 

最让巴基无法忍受的就是罗杰斯根本不会阻拦他，不管巴基做什么——终于肯吃他亲手做的饭或是寻找出去的办法——罗杰斯都只是那样看着，心情好的时候嘴角还翘成一个令人厌烦的弧度。好吧，也就是说只要罗杰斯看着巴基，心情都无比的愉悦。

 

这让巴基觉得自己是一种观赏动物，如果可以，他真的很想用机械臂打到那个弧度再也没办法出现在罗杰斯脸上。

 

事实上罗杰斯也确实让巴基这么做了。他在第二天就解除了巴基不能伤害他的指令，现在唯一控制着巴基的指令只是他不能自我伤害而已。

 

指令解除的那个瞬间，巴基沉默地发难，把罗杰斯揍到连血清都花了他一个星期才让所有伤口恢复。当时巴基双眼通红，再次像在航空母舰上一样，把人掐着脖子压在地上，恨恨地质问罗杰斯到底为什么再一次洗脑他。

 

“我必须拥有你。”罗杰斯往旁边啐了一口血，淡淡地说，“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醒来，想到你之后的唯一一个念头。”

 

“这他妈算什么理由？”巴基再次施力，逼得罗杰斯额头中间的血管暴起，“人对你来说只是物体吗？你有什么权力不顾别人的意愿占「有另一个人？”。

 

“物体？”罗杰斯似乎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，他安静的被压在地上没有任何反抗，认真地想了一会才继续说，“物体是有意义的。但除你之外的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，他们的存在没有丝毫意义。你不是物体，你和他们也不一样。”

 

“我拥有和你的所有记忆，布鲁克林、海德拉的战场，我都记得。我当然也记得我是怎么看待你的。”罗杰斯顿了顿，他喘着气缓解头部跳动的剧痛。

 

“ ‘史蒂薇’ ”，罗杰斯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巴基怔愣住了，连带着左手都脱了力。它太久没被提起过了，那些柔软的时光闪着熠熠的金色从极远的时间那头涌过来，让巴基不由得有些鼻酸。手底下的人试图微微扬起身子，他也一时没有再次发力将罗杰斯按回去，直到他听到接下来的话……

 

“——既然我产生于那个美国队长的意识，那他一定也跟我一样。”罗杰斯的手攀上巴基的腰侧，带着热度不明意味的揉搓着，突然落在min感带的触碰惊起巴基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
 

罗杰斯靠得更近了，眼神像盯着猎物，目标明确的盯着巴基的唇，“——那他也一定，在你还叫他‘史蒂薇’的时候就想gan你想的发疯，只是他意识不到……”

 

脖子上的手用力极大，罗杰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掐断在喉咙里。罗杰斯听到巴基压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“不……史蒂夫永远不会这样对我，他绝对不会剥夺我的自由和意志。”

 

“你的意志？他在乎吗？”罗杰斯冷笑着，声音控制不住的夹杂几分讥讽 “你那么想让他留下，他明明都知道，可他为你留下了吗？”

 

机械臂僵了一瞬，罗杰斯的呼吸终于再次顺畅了一些，吸进肺腔的空气带来痛意。他用自己过分热的手掌覆上自己脖子上冰冷的金属义肢，“你难道不明白吗？没有人能像我一样让你安全，为了保护你我会不计一切，即使要暂时牺牲你的自由和意志。”

 

“我需要你活着，要你属于我，在我身边。”

 

“然后我会把一切属于你的、最好的，为你找回来。”

 

 

PS（沙雕预警）：

所以总结起来，第一个月里巴基发现的事情就是：他逃不出去、他不能原谅对他洗脑的任何人、以及罗杰斯做饭还他妈挺好吃的。